今天跟熙仔聊了很久,也還蠻起勁的,當然也有聊到感情方面的事情。
其實我覺得,你對你國二的死黨,真的沒有必要那樣呀!
我知道,若不痛下決心那麼做,很痛苦,很難受,我瞭解,我有切身之痛,我也感同身受,我完全能夠體會。
但我覺得,雖然維持現狀很痛苦,但那痛苦相信絕對比不上失去這麼一個好友的痛苦吧?
我不知道,那股勇氣,你是如何擁有的?
對我來說,若是作了這麼一個決定,那痛苦絕對不亞於身體皮開肉綻的痛苦!
所謂的心如刀割,相信在那種時候,絕對能夠深切的體會吧?
你說是因為你身在大陸,所以你不敢讓朋友瞭解你的事情,若是身在台灣,你一定完全不怕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其實,台灣並沒有如你所想的那樣,對身在台灣的我來說,這種事情可以說能隱瞞多久就隱瞞多久。
天知道,會有多少人不容許我的存在;
天知道,會有多少人對我投以異樣的眼光,
我巴不得永遠都不會有這麼一天得說清楚,講明白。
就現今社會與世界來看,
台灣也好;大陸也好,
天秤總不會是處於絕對平衡的理想狀態的。
將思維倒帶,回溯到去年,我剛考完第一次基測之後。
為了一時的貪玩;為了一時的娛樂;
為了一時的消遣;為了一時的偷閒,
我決定背離自己當初的志向,拿著成績單直接申請入學。
雖然到現在,我過得很好,班上同學都很好,我也交到了不少要好的朋友,
也認識了不少人,這些都是如果當初選擇另一條路就不會有的。
但是,也正因為這麼一個決定,我發現,就某個層面來講,
環顧全校,我是孤獨的,
沒有人和我一樣,我得極力的隱瞞自身的事情,
天知道一般人得知我的事情後會有什麼反應。
有時候,常會胡思亂想。
「當初我這麼選擇對嗎?」
「當初我這麼決定對嗎?」
「要是我選擇另一條路會如何?」
「我會變成認識哪些人?我又會變成不認識現在認識的哪些人?」
「我的課業成績會跟現在一樣嗎?」
「如果將那僅僅三分的差距得回來,會如何呢?」
「是不是,會變成有那麼一天我會跟來自桃園武陵高中的輔研領工打公關?」
想著過去一個關鍵性抉擇的不同,可能會導致現在有什麼大不同,
但這麼想的結果,我不知道,
當初選擇哪一條路,才會是最好的?
最近已失去愛的情感,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感覺背負在名為「罪」的十字架上的壓力減輕了,
我不必像之前一樣那麼為情所苦。
或許這是對自己最好的吧?
雖然來得莫名其妙,
時間太久麻痺了嗎?不是
開始轉變了嗎?不可能
受到嚴重的心靈創傷嗎?並沒有
或許是在對己身自我的矛盾與痛苦等複雜情感交錯之下,所體會出來的一種新的境界與思考方式也說不定。
是呀,那套真理,中肯的形容。
對於己身所喜愛的對象,所愛慕的對象,所戀愛的對象,
往往只能以單方面的暗戀,從無到有,從始到末。
很想說清楚,很想說明白,很想解釋,很想開口,
卻礙於現世迂腐的成見,或是對周遭改變的恐懼,而遲遲無法開口。
持續的靜默,對方當然看不見,對方當然聽不見,
畢竟對方不是什麼人,怎會讀心這種事?
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靠言語與動作表達與傳達,
尚未進化,心有靈犀一點通這種事,怎能期望自己能完全掌握或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有一天,對方戀愛了,持續暗戀對方的自己,
短時間內自然無法接受,憤怒、惆悵、傷悲、憎恨等負面情感一擁而出。
但捫心自問,自己又能作些什麼?
復仇嗎?根本不成理由
詛咒嗎?根本不成藉口
自己不說出口,自已不講明白,自己不先早一步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心意,自已沒有勇氣,
如今對方遭他人搶走,自己又有什麼話好說?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活該倒楣,不是嗎?
於是,此時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就是觀望。
觀望著對方與戀人度過戀愛初期的青澀;
觀望著對方與戀人發生初次親密的接觸;
觀望著對方與戀人互相擁抱並道聲再見;
觀望著情侶手機傳情並互傳簡訊的呵護;
觀望著情侶手牽著手度過浪漫的情人節;
觀望著情侶手拉著手齊上山下海的郊遊;
觀望著男方送女生一束玫瑰花表達心意;
觀望著男方在閃亮夜景中偷偷拿出鑽戒;
觀望著女方期待已久的這一天終於到來;
觀望著女方的手指逐步套上閃亮的鑽戒;
觀望著穿著正式而美麗的雙方互相訂婚;
觀望著男女雙方欣喜的寄給友人紅喜帖;
觀望著男女雙方穿梭人群間與客人敬酒;
觀望著男女雙方在白色禮堂中道出誓言;
觀望著男女雙方發誓兩人一定廝守終生;
觀望著男女雙方在碧海藍天下的度蜜月;
觀望著男女雙方齊度過甜蜜的頂客時期;
觀望著男女雙方狂喜的迎接子女的到來;
觀望著女方扮演賢妻良母從而照顧子女;
觀望著男方扮演經濟支柱從而努力工作;
觀望著幼年子女每天晚上歡喜迎接爸爸;
觀望著夫妻扮演嚴師從而認真教導子女;
觀望著子女們逐步成龍成鳳並踏上巔峰;
觀望著子女們定時回家並孝敬年老父母;
觀望著子女子孫們齊聚一堂享天倫之樂;
觀望著自己與老伴相依為命齊頤養天年;
觀望著與同齡的老朋友們闊談子女趣事;
觀望著與同齡的老朋友們高談過往功績;
觀望著倏忽即逝的人生而自覺了無遺憾;
觀望著自己的年齡一步步邁向百年之壽;
觀望著自己或是因為久病而衰弱的身體;
觀望著自己逐漸老去的容顏與青春年華;
觀望著自已漸漸在深色巨棺中躺臥而下;
觀望著自己成為琉璃般的粉末隨風而逝;
觀望著自己成為晶鑽般的細沙隨波逐流;
觀望著自己成為玲瓏般的陶甕踏入墓室;
觀望著自己的芳名鐫刻在石碑上矗立著;
觀望著自己的墓碑立於群起山巒之頂端;
觀望著自己的一生化為後代傳頌之故事;
觀望著自己的人生被刻印在歷史的竹簡;
觀望著筆墨在名為我的書卷上畫下句點。
在觀望完之後仍是觀望,
看著對方的一生在自己眼前播放,
看著對方攜著戀人的手離自己遠去,
看著對方與戀人化為朦朧的泡影,
看著對方與戀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想伸手去捉,想伸手去摸,
企圖挽留對方的殘影,企圖使對方不離開自己的身邊。
然而,有用嗎?
有任何用處嗎?
沒有用。
在伸手一捉的那瞬間,攤開掌心,只見幾粒細沙,風一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伸手一摸的那瞬間,感覺到手指,沾了些濕潤的液體,湊進一看,只留下名為「淚」的痕跡。
就像在井底,黑暗的深淵裡,
光芒就在你的前方不遠處,
但每當你想要逃離這片虛無時,
總會有惡作劇的精靈們故意關上那扇窗,
在暗地裡推你一把,
於是,又墮入一片深邃而黑暗,持續旋轉的漩渦中。
有朝一日,終於走出這片黑暗時,
卻發現人事皆非,世界早已不一樣,
自己所愛的人,可能早已不在這世界上,或是永遠消失在你面前。
於是,又開始尋找自己的真愛,尋找自己的天堂之路,
於是,這一連串的過程,彷彿受到永恆的詛咒,時間的禁錮般,不斷重複著,
就像街頭的動畫霓虹燈般,
停止的那剎那,也代表著,生命,已終焉。
- Feb 25 Sun 2007 02:01
[心情隨筆]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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