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高樓,交叉錯綜的樓梯。
「什麼呀?這裡就是校外教學的地點呀?」我難以置信的問著,
「這種鳥地方會有什麼值得欣賞的美景或是觀摩的展覽嗎?」
「唉唷,學校會帶我們來這種地方一定有他們的用意啦!說不定登上去以後你就會發現這棟怪建築的優點了。」一旁的同學向我勸道。
「對呀對呀!」另一個同學附和著。
『哇咧,你們怎麼這麼樂觀呀!』我真的很懷疑我眼前的是不是人類,
「你們不覺得這棟大樓樓梯的架構方式,感覺很詭異而且恐怖嗎?」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那麼多人,又不是小團體的自辦郊遊。」
「而且老師也有陪同呀!你是在怕啥啦!」
『哇咧!膽子有沒有這麼大呀?』我心裡這麼想著,
「好啦好啦!算我膽子小好不好?我們快點進去吧!不然等一下老師又要發飆了!」
一進到這棟不知是哪個沒有品味的建築師設計的怪建築裡頭,
我才發現另一個驚人的事實--原來裡面更是別有「怪」天.......
這棟建築每一層樓的面積非常小,呈狹長型前後延伸,
再加上樓梯,使得整個寬度僅能供一人通過。
裡面的空氣非常乾燥,地板是木質地板,壁紙、樓梯等顏色也都採用褐色,
使得原先就很悶熱的室內更顯悶熱。
『好吧,或許冬天住在這裡還不賴,但我可不想在這種溫度足以烤焦人的酷暑下在這棟建築裡待上半秒鐘』我在心裡暗自咒罵著,
『這樣都可以當建築師,那我看連路邊的流浪漢都可以當了!』
「吼,學校是經濟拮据瀕臨破產還是怎樣,選這種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當校外教學地點,想要悶死學生呀!」我還是掩不住心中的不耐煩抱怨了出來。
「那有什麼辦法,這次校外教學好像要列入成績計算的,如果無故中途擅自離開可是會被記過的!」旁邊的同學無奈的對我說著。
「去死吧臭校方,說不定這次還是用最低標耶!」
「你就認命吧!反正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來,大家都一樣呀!何況現在抱怨這棟屋子也不會馬上變成涼爽的透天屋。」
『也對...』我認命了。
這鬼校外教學,真希望能早早結束,早早回家。
結果,在爬了不知道幾十層的樓梯,就在我即將虛脫之時,總算到了這次校外教學的「目的地」。
一幅畫...
一幅看來年代久遠的畫...
一幅色彩已斑駁脫落的畫...
一幅沒有底色,全部由大小圓形色塊粗糙的點綴、塗抹而成的色彩混沌的畫...
『我的老天呀!!這什麼鳥東西呀?!』突然間我真的很懷疑我的近視是不是瞬間增加了一萬度,
『花了那麼久的時間?學校居然只是要我們看這種東西?』
看來今天回去時一定可以寫下很精采的一日遊:
「今天我們到了一棟無比華美的建築參觀,
爬上了重重的樓梯,
忍受了悶熱的空氣,
最後終於見識到歷史上最優美的『塗鴉』,
今天的收穫真是豐富!
學校我愛你!」
如果這樣寫,我一定會被自己的雷劈死。
看到負責嚮導的老師口沫橫飛的說著這幅畫怎樣怎樣的優美,如何如何的漂亮,
我不僅連半個字都沒聽進去,還能發誓我生平第一次見識到品味如此差的一群東西:
建築師、畫作、畫家,還有對此作品心情激昂不已的老師〈「說不定只是把他以前小時候的塗鴉展示出來給我們看而已」旁邊一個同學說。〉
值得慶幸的是,整個「鑑賞」過程還好沒有花太久的時間,隔沒多久一群人又開始往樓下移動。
『真像個白痴』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花費我寶貴的時間欣賞一幅塗鴉。
就在下樓梯時,我居然碰到以前國中補習班的同學,現在在別班的邱瀚霆。
「哎呀呀,這不是死射嗎!」他好像很驚訝。
「嗄,是你呀!原來你也遭到『染指』了!」我深深的體會到白居易詩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涵義。
「什麼染指?」
「不要跟我說你覺得那幅畫是大師之作。」
「喔,畫?喔喔~是呀!真是爛透了!」
「對吧對吧!我覺得我花了冤枉錢」雖然錢畢竟是爸媽的...
在這令人窒息的下樓過程中,還好碰到了朋友可以聊天,不然我覺得我一定會暴斃在階梯上,
然後當天的頭版頭條說不定會這麼寫著:
「離奇死亡!高一生在樓梯上窒息身亡,死因研判是因為沒人可以聊天」
要是我是別人,看到這種怪頭條,一定會笑到飆淚,『有沒有這麼蠢呀!』
就在快要到達一樓出口時〈新鮮空氣我愛你!〉,我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是因為我是最後一個所以感到孤獨或奇怪嗎?』因為跟朋友聊天,我走得最慢。
突然...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整棟建築上下翻轉了過來,原先上樓的樓梯變成往地下延伸的螺旋梯,通往深不見底的黑暗,
褐色的壁紙、配色與裝飾全都消失成漆黑一片,彷彿整棟建築內部變成了一個異次元空間。
當我回過神來時,我發現自己早已因為瞬間的翻轉而失去平衡,
整個身體只有一隻手仍攀在出口的邊緣,有如懸崖般,腳下是螺旋梯中空的空間,直達黑暗的無底洞,
灰色的螺旋梯形成了不可思議的彎度與弧度,距離自己有好幾公尺遠,這種距離是不可能用腳踩得到的。
『怎麼會這樣?!』我開始慌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只要手一滑或一出汗肯定就會掉下去』我懸空在這暗闇裡,螺旋梯的階梯仍沉默的在好幾公尺外注視著我。
『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死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死在腳下的無底洞裡?』
『邱瀚霆呢?』我突然意識到與自己同行的朋友之安危。
突然,我發現有一隻手正拉著我,但不是往上,往出口拉,而是往下拉......
我低頭一看,發覺邱瀚霆正拉著我的腳......不......不是邱瀚霆......
正用一隻擁有尖銳指甲的手拉著我的腳的人,不......不是人......
雖然還保有著人類的頭髮,但皮膚早已成褐色與死灰色混雜的怪異顏色,
紅色的雙眼嗜血的瞪著我,有著鋒利獠牙的嘴巴不斷的流著口水與血,
耳朵成尖銳的妖怪型,頭上還有根鋒利無比,宛如劍刃般怪異的畸角,
這似人非人的怪物,正使盡全力的想要把我的腳往下拉,口中不斷的發出野獸般的嚎聲,
尖銳的指甲早已將我的腳刺傷,褲管呈現出一片不斷擴散與滲出的腥紅色血漬。
『你是誰...放開我!』我不斷的晃動身體想要掙脫那隻手。
『好痛!』腳上的傷口使我不禁痛苦的想要瑟縮,我感覺到我攀在出口邊緣的手正逐漸失去力氣。
「嘎~吼吼~~嘎~~嘎~~吼~」腳下的怪物彷彿得知自己勝利在望般,使出更大的力氣把我往下拖。
終於...
我的手...
掙脫了...
沒希望了...
我知道我即將開始往下掉,與一隻來路不明的怪物,來路不明且害死我的怪物,
一起葬送在無垠的黑暗裡......
正當我失去力氣的手脫離了出口的邊緣往下墜落時,
突然...
又有一隻手...
一隻人類的手...
一隻從出口邊緣伸向我的手...
握住了我剛才用來攀住邊緣的右手...
將我往上拉...
往出口拉...
奇蹟似的,當這隻手將我往上拉,帶離這詭異的黑暗時,
方才那隻怪物彷彿遭受到極大的傷害般鬆開了拉住我的手,
隨著恐怖、淒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烈呼號聲往下方的無底洞墜落,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當我被往上拉時,在意識模糊中,我發現到,這個救我的人居然是「他」......
出了出口,離開了這恐怖的建築後,
我既困惑又感激的看著他。
我不明白,為何他會在這邊;
我不明白,為何是他來救我。
「你還好吧?」他關切的問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
「喔,你會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受到驚嚇嘛。」他站起身來說道,
「還能走嗎?我們回家吧!」
一路上,我、他,還有雖然看似是陪著他一起來,但卻不知道是啥時出現的一個班上同學,
三個人,沉默的走在重慶南路上。
『這裡居然離我奶奶家那麼的近。』我不敢相信卻疲累的心想著。
『為什麼他會在這?』我還是不懂,
『為什麼是他來救我?為什麼他會來救我?』
雖然心中的困惑那麼的多,但我暫時不想去想究竟是為什麼,
看著走在我前方的他的背影,我心中的感覺非常的複雜,
但,真的很謝謝他......
「謝謝你...」我用連自己幾乎都聽不見的音量說道。
「嗯?」他回過頭來看著我。
「沒...沒事啦!真的沒事了!」我掩飾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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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個夢...真的很不可思議,很離奇,很神秘,也很驚悚。
但最後,
為何他會出現;
為何他會在那;
為何是他來救我;
為何他會來救我,
我還是搞不清楚;
我還是很不明白。
我想,可能是,我還是那麼的重視他吧!
原來他在我心中還是佔了那麼大的地位,
結果到最後來救我的居然是他,
我真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想都沒有想過呢!
- Dec 10 Sun 2006 00:21
[心情隨筆]夢:2006/12/6,中午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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